一、清闲时光
平日里沧歌除了每早去皇后那里请安,再迎上几个来芷清殿的妃子,午时天稍热些,妃嫔们大多在各自的殿中歇息鲜少外出,沧歌便趁着这个时间悄悄溜到那个废院里去,她提前弄来了一把剑将它藏在院子堆砌杂物的柴房角落里,然后稍稍清扫了下落叶便开始练起武来。
四周很安静,风吹落叶和利剑在空中甩动发出的锋芒声自然听得更加清晰了些,但好在这里死过人常人觉得晦气所以基本无人迹,就算是有人路过,也只会尽快的绕过宅子走得远远的,所以沧歌这一点挺很是宽心的。
练了约莫一个时辰,她不能练得太久,所以按照原先的计划披上一件准备外袍,好隐藏里面便于练功的舞服避免被人看见节外生枝,又将剑小心藏好,随后从后院隐藏的矮门离开一路弯弯绕绕攀墙进入芷清殿,做无事状淡定回到房中,基本都没人发现,出师十分顺利。
不过话说回来,沧歌想溜出去还是挺简单的,毕竟她的宫里除了几个小丫鬟和做苦差的奴才之外也就只有她了,而且身份特殊她几乎是不受待见的,就连江北祁那厮的关切也都是有目的的虚情假意,所以芷清殿安排的下人自然就不如别个宫里真正受宠的妃嫔那般多。细细算来,一个贴身丫鬟月儿,和三个管主管饭食的炊事丫头,还有两个负责力气活跑腿的奴才,整个大殿不过也只有六个下人,不似那桐贵妃宫里的,光是负责她起居的丫鬟就有十几个,更别提其他分工的了,少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干什么都要容易一些。
所以沧歌只要吩咐下人们不要打扰她歇息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摸溜出去,到点再回就不会引人瞩目,况且她身手好,翻墙飞檐隐蔽等事都不在话下。过程比较轻松,只不过偶尔要同路上遇到的寻守们周旋,这些都是江北祁的人免不得会向他禀报她的行迹,若真遇到了沧歌就会假作出一副四处走走看看的模样才不会让他们起疑,就算起疑了这个理由估摸着江北祁也没什么好说辞的。
江北祁在她身边安排了不少眼线她一直是知道的,她一个异邦人,又是古魏受降送来和亲的,江北祁提防她也是自然,谁知道她被送来不是别有目的。
可巧芷清殿里的丫鬟们都是些机灵的丫头,倒不会因为她是古魏人而不尽力服侍。也许正因为沧歌不是个受待见的主,因地位卑贱只知做好本分之事,这一点倒很像她们这些小丫鬟,自然找到了共鸣,心生共情,所以月儿等人待沧歌一直很好。月儿见江北祁隔些时日就会上芷清殿来看望沧歌,加之众所周知江北祁此举实乃破天荒,又见自家主子不知是害羞还是何故缘由总故意的疏远皇上,她看着啊是又纠结又着急!毕竟是奴才都希望跟着主子过好日子,自家主子权势大了自己的地位自然也就高了,也就能受点待见不受人欺负了。月儿到底天真,只一心盼着沧歌能得宠,所以时常劝说开导她让她大胆的接受皇上的关怀和爱意。
沧歌每每听到她这般语重心长的话,一脸认真的样子总不忍发笑,分明也是小小的年纪却像个妈妈子一样跟她高谈阔论闺房之事。月儿埋怨沧歌她都要急死了还笑得出来,沧歌只是摇摇头说“这种事急不得,该是自己的总是自己的,不该是自己的急也急不得。”这样的话来搪塞她。
月儿显然不赞同她的观点。
“可这是皇上啊!后宫女人挣着抢着的皇上啊!后宫妃嫔这么多皇上又是不好女色的主,这样一来就更难争宠了,好不容易有的一点机会,娘娘自己都不去争取往后如何能在皇宫里立足,更何来是不是自己的这样一说……”
沧歌听到这番话是又气又无奈,月儿当然以为江北祁是在关心她,自然不知道那是江北祁在她们面前做足了戏让她无法收场的伎俩罢了,倘若江北祁私下与沧歌说的话叫她们听了去,不知该是何表情。
不过啊,这也只能是假设了,江北祁是何等谨慎的人啊,里里外外,人前人后两幅面孔,戏做得相当完美。
眼看着月儿还想再劝说下去,沧歌嫌烦不愿听,高声打断道“本娘娘我自然有我做事的道理,你如今这么大胆子了敢管起我的事情了?!”
沧歌平时待下人们都很随和,没有架子,就连生气也只是娇嗔两句,根本没人会放在心上,丫头们自然待她也如现在一般随性,沧歌其实不脑,不过只是故作生气想止住月儿的嘴,月儿毕竟是丫鬟不敢以下犯上,只得收回了声,弱弱道“是月儿多嘴了……”
“以后这些话不许再说了,也别叫有心人听了去,这后宫女人的嫉妒心可是吃素的?你可明白?”
“月儿明白……”月儿弱弱的回,她似懂非懂,不明白得皇宠与后宫女人嫉妒心有什么关系,别说后宫妃嫔了,他们这些丫鬟也一样啊,是个女人都会羡慕嫉妒的。
“好了,我要梳洗了下去准备一下。”
“是娘娘……”
月儿退下后,沧歌抓紧换下了里头的练功服,没过多时就听外面传来月儿的声音“娘娘浴汤已经备好了。”沧歌让人把水抬进来便清退了其他人,自己脱了衣服入水去洗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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